本文作者张宪文,蜚声国际的中国近代史泰斗,南京大学荣誉资深教授,季我努学社荣誉社长,季我努沙龙嘉宾。
平津的陷落震撼了南京,淞沪战事的爆发更直接着国民的。尽管为了安定,表达中国抗日的决心,国防最高会议曾于8月14日宣布“外侮虽告急迫,仍应在首都不必迁移”,(陈鉴波:《中华春秋》,第749页,三民书局1981年9月版。)但是,迁都的准备工作实际上已在进行。7月27日,蒋介石曾命令军事机关长官会报第17次会议讨论“各院部会实施动员演习及准备迁地办公”问题,“限三日具报”。(《档案》,1987年第3期,第5页。)7月29日,何应钦先将机关人员的眷属秘密疏散至内地。(《档案》,1987年第3期,第7页。)9月,德事顾问斯达开(Staike)亦考虑迁移问题。(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:《抗日战争正面战场》(上),第397页,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。)
日军飞机的轰炸,也使南京在战争气氛中,自八一三抗战以来,日军“轰炸中国之密集部队及军事设施并掷120吨,参加轰炸南京的飞机在800架次以上”,([英]田伯烈:《外人目睹之日军》,第80页,正中书局1938年版。)“在敌弹之下者,先后达300余人”。(《南京市长马超俊致呈文》(1937年),档案,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。)尤其是随着淞沪方面战况吃紧,国民从10月底起,就开始陆续向武汉、长沙和重庆三地疏散机关人员。
上海失守后,国防最高会议于11月17日在铁道部防空洞召开,决定中央党部和国民迁往重庆。19日,蒋介石在国防最高会议上对迁都重庆的决定作了说明。蒋介石称“国府迁渝并非此时才决定的,而是三年以前奠定四川根据地时所早已预定的”。他说:“如果没有像四川那样地大物博、人力众庶的区域作基础,那我们对抗暴日,只能如一二八时候将中枢退至洛阳为止,而所在地,仍不能算作安全。”他称迁都重庆的目的是“我们国民不被消灭”,“只要国府存在,必与之抵抗到底”。(蒋介石:《国府迁渝与抗战前途》,《总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》第14卷,第653页,出版。)
当天晚上,国民林森及其随从人员由南京乘船,溯江西上,26日抵达重庆。五院和其他各部、会也分别迁往重庆、武汉、长沙。但军事委员会仍留南京。
为了安定军心和,11月21日,蒋介石分别致电各省市党部和、各军事将领,说明迁都之目的“在使中枢不受敌人之,贯彻我全国持久抗战之主旨,以打破日寇速战速决之迷梦”。他声称迁渝后,“我前方军事,不但绝无牵动,必更进行”,“且中枢移驻内地,首脑既臻安固,则耳目手足,更能充分发挥其效用;就整个抗战大计而言,实为进一步展开战略之起点”。(《中华重要史料初编—对日抗战时期·第二编·作战经过(二)》(以下简称《作战经过(二)》),第212~213页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