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度喧嚣的重庆打黑风暴,在风云突变之后陷入沉寂,不过,沉寂只是外人看到的。曾经身处漩涡的城市和城市里的人,仍在试图摆脱风暴留下的混乱,拨开重重,还有众多的“后事”等待公平处理。
近日,有记者走访了铁山坪——当年重庆24个“打黑”中最出名的一个。亲历者回忆了那段令人胆寒,给他们留下难以弥合的身心创伤的经历:“”、“鸭儿浮水”、“苏秦背剑”等一系列手段浮出水面。
同时,争议的前律师李庄亦在《经济观察报》发表《重庆“黑打”》一文痛批,“重庆的教训是的,是用生命和血的代价换来的”,更形容重庆这几年,“就是疯狂老鼠坐上了过山车,在玩急流勇进的游戏,而且触目惊心”。
健忘的观众恐怕已经忘记重庆打黑期间发生的一件事:当年央视“新闻1+1”报道李庄案之后,中国大学院何兵教授认为无证明李庄有罪,因为何兵的言论,华龙网几天之内立即出现了十几篇反驳和何兵的评论,而支持何兵的则几乎没有。
彼时,关于重庆打黑的评价只能有一种。但随着“薄王事件”掀开重庆打黑背后的黑幕,越来越多的声音得以出现。
今年3月,《晶报》一名记者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了一篇题为《打黑声后的坊间争论》的文章,文中写道:(时任)局长文强和副局长彭长健被抓后,“打黑英雄”、(时任)局长王立军召开了一次全市系统处级以上干部会议。出席会议的人员事先都安排好了座位。会议开始,王立军提醒,各人都要坐到自己的上,千万不要坐错了!参会人员到齐后,进来一排,站到了6个人中间。这6个人顿时吓得浑身发抖,手脚哆嗦。但那些却没有任何动作。过了一会儿,坐在旁边的其中一个人崩溃了,伸出双手对说:“你把我铐住吧。”说:“不是来铐你的。”那名参会人员说:“铐我吧,不管你们是不是来抓我的,我都坦白,我有问题”
博客文章是这名记者对2009年采访报道重庆打黑的回顾,报道本应于2009年12月刊登,但最终未能与读者见面。
博客中继续写道:“在打黑开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期内,重庆官员都特别怕开会。因为文强、彭长健、徐强等被抓的官员,都是在开会时被带走的。”《晶报》记者称,这个场景,就是在强大的打黑气氛和“气场”威慑下,重庆风声鹤唳的一个小小缩影。
不仅如此,在商界,一个接一个“亿万富翁”、“商贾”作为团伙先后被抓了进去。面对越来越“严峻”的形势,一些企业界人士如坐针毡,深恐哪一天“噩运”到自己头上。有报道,当时曾有一些富豪卖掉自己在重庆的产业悄悄出逃。
近日,《潇湘晨报》记者走访了当年因遭“”而广为人知的铁山坪,亲历者讲述了在“打黑”铁山坪里的。
在山上,离铁山坪森林公园大门口有20多分钟车程。穿过一道无人的大门,北侧的一幢五层建筑现在一楼是饭堂,楼上可住宿,并已对外,一间房120元。而正对着的一幢三层建筑就是曾经的“打黑”,如今挂着“铁山坪战训”的标牌,只有一名保安。
据了解,今年4月份,整幢建筑都重新装修了。由于严格“外人不能进入”,仅从外表看,建筑最大的变化是严实牢靠的都换成了玻璃窗。
铁山坪出名,主要是因为当年龚刚模和樊奇杭警方 “”,并引发包括“李庄案”、著名刑辩律师朱明勇顶着巨大风险在公开等一系列的风暴。
据亲历者和警方人士透露,铁山坪其实只是当年重庆打黑的24个之一。这些的出现,主要是当时抓的人太多,很多地方人满为患,陆续启用新的,之后发展成为各个专案组的“外讯”。
铁山坪,就是“6·3”案专案组的“外讯”之地。“6·3”案即拉开重庆打黑风暴序幕的“枪击案”的代号。
通过报道的描述,铁山坪外讯房间褪下了神秘的外衣:进门右侧是洗手间,中间放了张“”,再往里分别是两张电脑桌,桌子后面是两张单人床,两床中间是通道,从“”下来后拉到窗户边吊起来,“高度可以根据身节”。
据亲历者的回忆,两张床是的两个睡觉的地方,分三班倒,6个人轮流。“”则只能坐在“”上,的人不同,待遇也不同,有些人轮流“”,不让睡觉,有些则不理会。期间,都要出去。
“坐上后,双脚就被很细的锁上,双手也被铐住,最终,坐的时间太长,两条腿肿得像大象腿一样粗,无法走。”亲历者说,有人坐在“”上,几天几夜不让睡觉,时也不能躲闪,只能实实在在挨着,坐得太久了,有人最终尾椎坐烂,上长疮、变烂。
李庄在《重庆“黑打”》一文中也提到,他近日接访的一个民营企业家就曾在下承认行贿:“人家说没行过贿,专案组说我们干了这么多年都没你挣的多,你不玩不行贿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?吊起来,打。一个人什么罪没有,竟然进去就给戴死刑犯的,结果砸时,用力过大,钢钉都砸肉里去了,脚上留下一个黑洞。最的是,给他弄到上,拿子勒着嘴往后拉,把他两边的下牙一共拉掉了6颗。”
但在亲历者看来,最让人感到生不如死、身体和上都遭受极限挑战的,是另一种刑罚:“吊起”。吊起的方多样,两只手同时反扣上吊起,身体前倾,叫做“鸭儿浮水”。双手在背后交叉吊,叫做“苏秦背剑”。
而根据朱明勇在樊奇杭死刑复核程序进行过程中所拍摄的会见,这名龚刚模案二号人物似乎也受过类似待遇。
该视频显示,身着红色囚服的樊奇杭,面对镜头,在铁护栏后讲述了其被重庆打黑专案组的情景,其称被铐上手起来脚尖点地,十多天,不让睡觉。“铐得太久,手铐嵌进肉里,一个多小时才取出来。”此外,还连续六天不让他吃饭,不堪的他,曾两次,曾咬下一截舌尖等等。
视频中,樊奇杭身体多个部位有明显伤痕。但吊诡的是,江北区所在2009年6月6日为樊奇杭所作的人员健康检查登记表称:“经检查,体表无外伤。”
至于打黑里的下手缘何会如此,从这些一句“了有王立军” 的口头禅便可窥见端倪。
“就连王立军的秘书忻建威也被关了339个日夜,打得两耳出血。”李庄在文中提到,忻建威口中的王立军就是这么,“他看着谁不顺眼就马上拿下”。
事实上,当年在“李庄案”案发之前,法庭上和法庭外,不少律师都发出了“打黑不能黑打”的呼声。而当李庄被拘,坊间对重庆打黑的非议之声更是达到了顶峰。
随着打黑的,当年波谲云诡的“李庄案”再度引起了人们的关注,这块被认为是重庆打黑成色的试金石这次又将会试出何种成色?
李庄说,机关新上任领导对薄、王过去的做法也常痛恨的,现在很多的东西正在渐渐地恢复。“到底重庆抓了多少人?判了多少人?死刑当事人、当事人这些数字,都要查清楚,我们要对历史负责,对负责。”
日前,有消息称,已有近900名获得。实际上,“薄王事件”之后内部就展开了工作。局纪委牵头,由纪检监察室配合展开的工作中,有的是自己上门“”,更多的是相关部门逐一调查,有多少被追了责,追责的理由是什么,然后反查这个事情到底存不存在,按照纪律和条例该不该追责。
但也有报道,过后,“的不多”,许多人“心理遭受严重挫伤”,“签字时手发抖,不敢相信是真的,仿若做了一场噩梦”,出来后“世界观被改变了,工作不积极,也不想再当官,说话走做事还是小心翼翼、噤若寒蝉”。
据了解,11月23日,最高人民检察院就李庄李庄案、龚刚模案专案组所有警员涉嫌徇私枉法罪一事约谈李庄。11月29日上午,重庆第一中级约谈李庄,就其的李庄犯人伪造罪、妨害罪一案听取了李庄的意见。约谈时间从上午9时至11时20分,接待李庄的是第一中级刑事审判二庭的副庭长黄旭,同时黄旭也是负责审理李庄案件的主审。
龚刚模哥哥龚刚华提供给《潇湘晨报》的一份材料显示了,与当年龚刚模在“李庄案”时所词大相径庭的事实:今年8月27日上午,四川容德律师事务所王万琼律师在重庆会议室会见了龚刚模,龚刚模这样讲述自己的经历,“吊我在窗栏上,弄得我大小便失禁,臭得让我自己。没事就把我们几个吊起来耍,看哪个声音叫得大,反正就是”。
除了进行自己的案件之外,李庄还带领助理们接受咨询或委托,担任重庆几十个刑事案件的代理人。其中包括李俊、陈明亮、彭治民、管串、龚刚模等人的案件,这些案件都是当年重庆“打黑”中的涉黑大案。
目前,除了“李庄案”外,其他案件还没有得到受理。对于这些的前景,由于牵扯已经被执行死刑的当事人、难以计量的涉黑资产处理以及众多当初参与“打黑”的人员,不少专家认为,其前景显得困难重重。
但李庄却:“我并不否认他们之中很多人确实是有罪的,但是,无罪轻判、轻罪、无地财产不是现代。”
另一方面,李庄曾多次呼吁,“重庆打黑期间,或非法的数千亿资产,除去丢失损坏、监守自盗和随案移送上缴国库的以外,应该给一个明确交代。”
而在重庆的信息中,对于涉黑资产的说法也极其混沌。早在2009年9月进行的重庆“打黑”展上,重庆警方公布的信息显示,警方缴获的赃款赃物价值高达330亿元。2010年5月1日重庆警方披露的数据显示,“打黑”行动中查扣涉案资产31.46亿元。而在随后继续推进的“打黑”行动中,包括号称“百亿资产”的彭治民等涉黑团伙又相继落马然涉黑资产又呈现了陡增局面。然而,到底有多少涉黑资产,重庆并不愿意披露。
在公开的报道中,重庆联交所确有部分涉黑资产进入拍卖程序。但蹊跷的是,到底有多少涉黑资产进入拍卖程序,金额有多少,在联交所的息中并不能够查询到。重庆联交所网站上,罚没信息拍卖一栏现在已经无法检索到相关信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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