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华报业全记者
徐昇 文 乐涛 摄
1938年1月,中国在国统区唯一公开发行的党报《新华日报》从汉口迁来;1938年1月15日,南京《新民报》率先来渝出版,紧接着,《南京晚报》、《中央日报》、《报》、中央通讯社从南京迁来;《新报》从上海迁来……美国合众社、法国哈瓦斯社、海通社、德新社等在重庆派驻了新闻办事机构;美国《纽约时报》、《时代周刊》,英国《泰晤士报》,苏联《消息报》等也派出记者,先后来到重庆。
据统计,抗战期间重庆报业最鼎盛时,有23家同时出版,12个通讯社同时发稿,新闻工作者约五六百人。这些虽然所执立场不一,但在团结抗战这个大方向上却是一致的,他们本着国家民族的利益,同仇敌忾,为宣传抗日、鼓舞士气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当时重庆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的呢?战争带来的是经济危机,经济危机带来的是生活贫困,生活贫困带来的则是健康上的损伤。
经历过这场的学者贾植芳曾这样描述该时文人们的命运:“……自1937年抗战开始,中国的知识就进入了另一个时代,再也没有窗明几净的书斋,再也不能从容缜密地研究,甚至失去了万人的风光。五四时期知识以文化世界的豪气与理想早已梦碎,哪怕是只留下一丝游魂,也如同不祥之物,伴随的总是摆脱不尽的灾难和恐怖……”新闻界的知识们饱尝了之耻与切肤之痛。
在人力物力遭受巨大损失、物资极度匮乏的情况下,一线记者采写大量团结抗战的报道,编辑发行人员确保准时出版发行。他们用笔作武器,以为大旗,向敌人发起了猛烈的口诛笔伐。这些编采人员顽强不屈的,也极大地鼓舞了抗日军民的士气,重庆新闻界因此也成为抗日统一战线中一支重要力量。
“三张”重聚《新民报》
提到1938年来到重庆的南京新闻界,《新民报》是名气最响的,因为该报有张友鸾、张恨水、张慧剑与赵超构共铸了“三张一赵”的重量级报人,自然成为全国极有影响力的。
张友鸾是中国报业邵飘萍的,其生前有着报人和作家的双重身份。他与南京有着极其深厚的渊源,不仅主办了《南京人报》,而且写下了大量与南京有关的小说。记者找到了张友鸾的女儿和她的丈夫李承邰,在她的回忆和讲述里,重现了报人张友鸾在重庆艰苦办报的经历。
说,1938年初,张友鸾与张恨水一前一后到达重庆。张友鸾见内地撤退至山城的新闻界人士极多,不难组织一个办报班子,就问张恨水是否有复刊《南京人报》的计划,表示愿与他在巴蜀重打江山。张恨水听罢,长叹一口气说:“我对此厌倦了,想把更多的经历放在创作上。”旋即,张友鸾介绍张恨水与《新民报》总经理陈铭德认识,拉张恨水加入。接着,又在当地招了不少有理想的年轻记者编辑,郑拾风也是当时招聘来的生之一。
防空洞里写新闻稿
回忆起父亲张友鸾在《新民报》的办报经历,印象最深的是防空洞和菜油灯。“记者夜晚写作,没有电灯,又买不起洋蜡烛,只好点菜油灯。而且又常受油价上涨的,连菜油也不敢多添,能不点就不点,菜油还要炒菜吃呢。”
重庆是有名的“火炉”,晚间温度也不低,报馆办公桌上的玻璃都热得发烫。又因为电线被炸断而经常停电,每个编辑面前都放着一盏煤油灯,宛若伴着个小火炉,挥汗如雨地工作。
空袭一般是在白天,人员在防空洞内一呆就是几个小时,直到下午解除警报才能回到办公室。说,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夜间空袭,刚刚编辑完毕,空袭发生了。“那时候,报馆编辑部在七星岗,我家在大田湾的三间破草房里,和印刷厂挨在一起。编辑部和我家两地相距二三十里。那天,父亲和张慧剑、张恨水刚编完,还没走出编辑部,空袭来了,大家赶紧躲进旁边的防空洞,这才幸免于难。”